第76章 滿眼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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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開完了一天中最後一個會議, 等人都走了後一個人坐在安靜的會議室裏，一時間腦子呈現出了放空的狀態。
就在十分鐘以前，這裏還是吵成一窩粥的狀態。
關心以前真不知道, 原來這些所謂的公司高管企業人才，撕破臉擼袖子吵架的時候, 也可以這麽沒風度。
簡直比他們娛樂圈勾心鬥角還要赤/裸裸。
關心的腦子到這會兒還嗡嗡地響著，眼前時不時出現那兩個高管拍桌子對罵的場景。要不是有其他人攔著, 他倆非當場打起來不可。
她到底說了什麽, 不就是問了一句上個月某個項目的預算有問題這個事兒，這兩人就互相甩鍋甩得飛起, 互嗆完後還要腆著臉來向她表忠心。
關心呢懟白蓮踩綠茶那是手到擒來，可是在生意場上處理這樣的情況當真沒什麽經驗。
領導不好當啊，這還只是一個小部門的領導而已。
她突然有點懷念之前吃吃喝喝在家數錢的日子。最近這幾天她過的簡直水深火熱，說一句生不如死也毫不誇張。
在這之前的二十多年，關心從未真正參與過萬和的實際經營, 對生意場上的事情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但姑姑關書慧突然被警方請去，爺爺立馬就撤了她集團行政總裁的職務, 自己一把年紀重出江湖。
三叔在集團待了很多年, 但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沒能挑大梁。關心也想過姑姑卸了實權後爺爺會把萬和交到誰的手上，心裏也有了幾個備選之人。
她甚至連徐訓和曾明煦都曾考慮過, 就是沒想到這個重擔會壓到她的肩膀上。
關家大小姐表示，這實在是太為難她了。
她從小到大除了念書只會吃喝玩樂，偶爾拍拍戲出席出席各類活動，對各種預算報表人事管理一無所知。
甚至在底下人吵架的時候, 也只會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裏靜靜聽著，卻插不上嘴勸上一句。
太難了。
秘書Claire泡了杯咖啡端進來，小心翼翼擱到桌上，猶豫了片刻開口道：“經理，下班了。”
關心這才反應過來，謝過了對方。
她才來沒幾天，這幾天靠著Claire的幫忙她才能勉強應付下去。但現在她心頭的懷疑越來越甚。
“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做這個？”
Claire一臉震驚：“怎麽會，您做得很好啊。”
“我要聽實話，不說實話我就開除你。”
Claire對這類似於小女生撒嬌的威脅滿頭黑線：“您真的做的挺好的，剛剛開會的時候他們吵成那樣，您就這麽冷臉看著，可比以前的王經理強多了。王經理那時候鎮不住他們，還差點被他們打過。”
“他們還打人？”
“只是不小心，扔文件的時候差點扔到。不過他們在您面前不敢，您氣場太強，他們都怕您。”
關心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所以她這算是無心插柳，她只是不太想管這些個破事，這些人卻以為她在發脾氣。
挺好的，就讓他們繼續這麽以為吧，這樣她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關心喝了半杯咖啡，胃實在有點不舒服，就擱下杯子起身回家去。一整天忙下來她連飯都沒吃幾口，這會兒就覺得有點頂不住。
剛好接到了季萌打來的電話，對方約她見面。
“親愛的我今天出院，找個地方聚一聚啊。”
“你不跟岑瑞二人世界嗎？”
“他有工作來不了，我其實就是想找個人陪我出院，一個人怪冷清的，孤零零好可憐。”
關心被季萌的話逗笑了，於是方向盤轉了一下，拐去了她住的醫院。
趕到的時候季萌剛剛收拾完東西準備走人，見了她就來了個大大的擁抱。關心也不知是不是被那杯咖啡給搞得起了痙攣，胃一直隱隱地抽痛著。
她就說：“不如吃點暖胃的東西吧，你才剛出院，需要養養身體。”
“啊？我還打算好不容易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準備大開吃戒呢。你不知道我住院這些天岑瑞一天到晚給我吃的啥，我這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吃點重口味的，麻辣的燒烤的，對了還有酒，咱們喝酒去吧。”
全都是關心現在這個胃不能承受之重。可看季萌一副鬥志高昂的樣子，她也實在不好掃對方的興，只能道：“那我陪你坐坐，晚飯我就不吃了。”
“都瘦得只剩小蠻腰了，還減什麽減。”
關心被她捏得有點癢，就往旁邊躲了躲。正巧有人從後面過來，關心不小心撞到了對方身上。
她就擡頭想跟人道歉，可一看到徐訓那張臉，到嘴的話立馬咽了下去。
不太想見他是怎麽回事兒，在知道了父母哥哥的死因之後，她就一直避免和徐訓見面。那種無形的尷尬流淌在她的血液裏，揮之不去。
胃好像更疼了。
季萌也認出了徐訓，熱情地和他打招呼。
“徐隊長下班了嗎？我們準備去吃頓好的，一起啊？”
徐訓禮貌地沖她笑道：“不了，謝謝。”
“心心也去的，你不當護花使者嗎？”
徐訓卻拽住了關心的胳膊，趁她沒反應過來前直接將人拉到了自己跟前。然後他沖季萌努努嘴：“她可能也去不了了。”
季萌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見岑瑞正從走廊的那一頭拐過來，見著他們還擡手打了個招呼。季萌表情一變，剛才還一副豪爽大女人的模樣，這會兒妙變小可愛，走過去抱怨道：“不是說不來嘛。”
“提前忙完了工作就過來了，反正離得也不遠。”
“哦，原來是順便來的啊。”
“也不是，就是擔心你一個人出院拿不了東西。”
“我東西又不多，全是些你買來的東西。”
“我這不是擔心你在醫院吃不好睡不好……”
岑瑞邊說邊拿過季萌手裏的行李，兩個人就這麽牽手走了。季萌走出一段還回頭沖關心拋了個媚眼：“不打擾你倆二人世界啦。”
明明就是嫌棄她這個電燈泡，女人的友情果然很不靠譜。
醫院走廊裏就剩下關心和徐訓兩個人，既然避無可避，關心也就不再矯情。
她問對方：“下班了？”
“嗯，剛準備走。”
“那人還在住院？”
“傷筋動骨一百天。”
仲師師那一腳實在是太厲害，範海彥這兩天可沒少受罪。不過也是他活該，敢打關心的主意。
徐訓看著身邊女人姣好的側顏，忍下了把她摁在墻上親的沖動。他註意到關心眉頭的褶皺，便問：“怎麽，不舒服？要不要順便看看醫生？”
“不用，還沒吃飯有點餓。”
“那就吃東西去。”
徐訓牽起她的手，兩人一同下樓。坐上車後也沒去很遠的地方，就在附近找了一家私房粥店吃了頓晚飯。這期間關心還被粉絲認了出來，幾個小女生圍著她唧唧喳喳要簽名，對她拍過的角色如數家珍。
“姐姐一定要多多演戲，我們一定會捧場的。”
關心強打起精神應付她們，心裏想的卻是，前一陣子和季萌他們拍的那個戲，搞不好就是她從影之路上的最後一部作品了。
萬和這座大山突然壓下來，她以後哪裏還有時間再接戲。
徐訓一直坐在旁邊話很少，只在被人問到的時候回一兩個字。在關心與粉絲聊天的時候，他就負責給她盛粥夾菜，甚至還遞了張紙巾給她，引得一幫小女生又是嗷嗷直叫，一副狗糧吃不夠的樣子。
好容易這些人走了，關心也已是筋疲力盡，只埋頭喝著面前的那碗粥，連一個字都不想再開口說。
許是吃了點溫熱的東西，胃不像先前抽的那麽厲害，徐訓甚至還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拿了盒胃藥出來。
他摳了兩顆擱到她手裏，又替她倒了水：“先把藥吃了，吃完回家休息。本來想帶你去個地方，改天吧。”
關心的好奇心卻被他勾了起來：“去哪兒？”
“以後再說。”
這故意吊胃口的做法顯然有奇效，關心一下子胃也不疼，吃了藥後把杯子往桌一擱：“你趕緊說，我現在忙得很，今天可能還能抽出點空跟你走一趟，明天就未必有時間了。”
“你忙什麽？”
“萬和的事情。”
徐訓多聰明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關老爺子的用意。只是關心到底柔弱，要靠她撐起整個萬和，只怕她會很辛苦。
徐訓並不想妻子這麽辛苦，但事關關家的家業，他也不方便說什麽。
“所以你這幾天一直不回家，就為了忙集團的事情？”
“你也說了是集團，你知道一個集團有多少事情要忙，我每天光開會看報告時間都不夠。”
今天要不是胃疼，她這會兒說不定還在辦公室加班。
“徐訓，你以後可能會有一個時常見不到面的妻子，你想要這樣的生活嗎？如果你後悔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趁我還沒有……”
關心突然說不下去了，她低頭拿調羹在粥碗裏來回地攪著，卻好半天也不吃一口。
徐訓就問：“還沒有什麽？都要撐起一個集團做女強人了，還有什麽話是說不出口的嗎？”
關心被這麽一激，立馬來了鬥志：“也沒什麽，就是想趁我現在還不那麽喜歡你的時候，要分趕緊分，別以後我陷進去了你再提分手離婚什麽的，信不信我直接雇人把你宰了。”
“好啊，隨時歡迎。”
徐訓一臉笑意領著關心走出了粥店的大門。兩人上車後關心就借著假寐沒再和徐訓有所交流，結果被車子那麽顛了了路她還真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既沒有回關家也沒回歸荑館，而是到了碼頭這邊。
秋天的晚上夜風已有了涼意，關心下車的時候忍不住哆嗦了一陣，隨即就被徐訓摟進了懷裏。她身體僵硬地踩著步子跟著他往碼頭走，一直走到某艘巨型游艇前時才停下腳步。
碼頭上光線不夠亮，游艇近在眼前仿若龐然大物。關心扭頭看徐訓：“這什麽，你新買的嗎？”
“嗯，送給我太太的禮物。”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因為想和你父母一樣，送一樣你喜歡也能令你高興的禮物。關心，”徐訓突然扭過頭來，將額頭抵在了關心的頭上。
“以後換我給你送游艇，在這個世界一直保護你。”
說完他的唇覆了上來。
關心第二天是被船頂早起的鳥兒的嘰喳聲吵醒的。
她費力地翻了個身，一眼就對上了睡得正熟的男人。不是第一回 早上醒來後看到自己的男人，卻是第一回沒有負擔的在床上醒來，明目張膽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從知道殺死父母哥哥的兇手是潘紹元之後，關心幾年來一直揪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奶奶信佛，在這件事情發生的最初就總是勸她要放下不要執著。可對她來說那是一場滅頂之災，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在那些難熬的日日夜夜，關心甚至要偷偷藏藥在枕頭底下，以免整夜失眠睡不著覺。
最嚴重的時候關家甚至派了好幾個人守在她的房間裏，生怕她做出什麽傻事。
那些難過的日子雖然沒有徐訓時刻陪在身邊，可他始終沒有走遠。她就像是他手裏牽著線的那只風箏，總是處於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什麽時候覺得我快要飛跑了，是把我介紹給司戰的時候嗎？”
這是關心昨晚問的一個問題。
當時兩人結束了第一輪的酣戰，徐訓一手支在枕頭上，蓋著薄被滿眼深情地望著她。
“沒有，大概是去美國的時候，中了槍躺在醫院裏，ICU的人進進出出，各種儀器發出嘀嘀的響聲。人明明還有意識，卻連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不停地往外流。那會兒我覺得，我大概是沒辦法再跟你見面了。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甚至有點不敢來見你。”
走的時候沒想太多，只覺得是使命召喚，甚至在中槍的時候也沒太大的遺憾，只覺得既做了這份工作就要有這樣的覺悟和打算。
“但是後來在病床上躺的時間越來越長，就越覺得沒辦法跟你交代。把你騙到手了，卻沒辦法一直守在你身邊，多少有點遺憾。”
關心到這會兒才體會到，當初徐訓回來的時候給她發的那條短信，其間包含了多少掙紮和猶豫。
而她還毫不留情地當作沒看見。原來對方也有被她虐到的時候，這麽一想關心又高興地笑了起來。
徐訓似乎被笑聲吵醒，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笑什麽？”
“笑你睡覺的樣子好傻。”
“那一定比不過你。要我放幾張你的睡姿動圖看看嗎？”
“不用了，謝謝。”
關心起身去洗漱，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發表了一通對徐訓的埋怨。
吻得那麽兇那麽狠，如今還只是九月，她要怎麽上班怎麽面對下屬。難道告訴他們她昨晚開完會心情不錯，所以跑去郊外大棚摘草莓了嗎？
“系條絲巾？”
徐訓斜倚在門邊雙手抱胸，臉上不帶半分愧疚。關心就有種自己被一艘游艇騙了的感覺。
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嘛，不就一艘破船。雖然這艘船很大很大，幾乎是她的小粉紅的三倍。在這裏開個派對搞場狂歡完全沒問題，出海捕魚也行啊。
關心一想到那些紙醉金迷的畫面，瞬間就原諒了徐訓，只把手裏的粉底液遞了過去：“幫我塗上，要看不出一點痕跡。”
關心的本意是想給徐訓找點事情幹折騰折騰他，沒成想狗男人手不老實眼也不老實，除了脖子外又撩起她的睡裙找各種痕跡。
一瓶粉底液只用了不過一點點，關心就莫名其妙被人從浴室轉移到了床上。
然後她就體會到了男人早起的時候能力是有多強。
要不是兩人都要上班，搞不好今天就得在這船上過一整天了。
匆忙換完衣服去餐廳吃早餐，關心這才註意到徐訓把她那幅畫也一並拿了過來，就裝飾在餐桌邊的墻上。旁邊還弄了一圈粉色心形氣球。
雖然缺少一點新意，但關心覺得對徐訓一個直男來說，能做到這樣已是很不容易了。
兩人邊吃早餐邊討論著這幅畫，關心順手刷起了微博，剛點開熱搜就被最上面那條爆了的標題給吸引了。
季萌岑瑞疑似戀情曝光。
吃瓜吃到好友身上，關心不由來了興致，興沖沖地點進去一看，果然就見滿屏的營銷號發的博，配的圖都一模一樣。照片裏模糊地拍到兩個身影，雖然女生帶著帽子男方也低著頭，但關心還是一眼就認出確實是那兩人沒錯。
他倆應該是昨天出院後去吃飯的時候叫人給拍到的，看地點就是市中心最熱鬧的商圈。
這是不打算再瞞要公開的節奏了？
關心不免感慨了一句：“連季萌都公開了，她跟岑瑞才好幾天啊。就拍了一場戲……”
徐訓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笑道：“那我們也公開。不對，我們不是已經公開了嗎？”
“那算什麽公開啊，全是捕風捉影。果然是我不夠主動的原因嗎？還是應該向小萌學習，可我也畫畫了啊，我也找人改了啊，我倆幹的差不多啊。”
徐訓正在煎蛋，聽到這話回頭看關心：“所以畫不是季萌自己畫的？”
“跟我一樣，弄了個草稿又讓人改。”
“誰給她改的？”
“好像是岑瑞。還是她手法高明，借著改畫的機會又跟人親近一把，感情就越來越深了。你說他倆不是很快結婚生子，趕在我們前頭吧？”
“你不是已經結婚了，這方面她趕不上你。”
“可他們會生孩子啊。”
徐訓拿著小煎鍋過來，直接鏟起裏面的煎蛋擱到關心的碟子裏：“可咱們本來就不打算要孩子，不是嗎？”
關心聽到這話手裏的刀一頓，片刻後像是賭氣般道：“對，確實不打算要。”
氣氛有一絲的僵持，關心想到了從昨晚到今早每次辦事前徐訓都要拿出來的TT，心裏就跟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似的。
明明還沒有吃蛋不是嗎？
徐訓很快弄了杯咖啡坐到她對面，一面拿紙巾擦手上的油漬，一面找話題和關心聊天。
“你們劇組的男演員倒是挺多才多藝。”
關心還在莫名的氣頭上，語氣不大好：“對啊，我們演藝圈的男性都很出色。唱歌跳舞畫畫，誰都能拿出來一兩個才藝。你以為就岑瑞會畫畫？我們劇組會畫畫的男生多了。有個叫什麽的來著，身材還特別棒，那天體能訓練就跑在你後面，一輪下來連氣都不喘一下。”
“不喘氣那還是人嗎？”
“我是誇他氣息平穩！”
關心恨恨地切開了自己的溏心蛋，將裏面的蛋黃胡亂抹在面包上：“說實話你真比不上他們，論體力那個誰比你好，論才華岑瑞高出你一頭，要論年輕水靈魏冉甩你幾條街。我怎麽就眼瞎跟了你呢？”
“大概是因為我有幾個臭錢吧。”
關心那天到底沒塗粉底液，脖子裏系了兩條絲巾去上班。到公司門口的時候Amanda已經在那裏迎接她，看到是徐訓開車來時，眼底眉梢都藏著笑意。
她快步上前拿走了關心手裏的包包，又小聲提醒道：“好像有人在偷拍。”
“拍什麽，拍我？”
“對，拍您從徐隊長車裏走出來的照片。”
關心回頭看一眼徐訓的車，發現狗男人還沒走，手伸出車窗沖她擺了兩下。臉上完全沒有剛才在船上吹自己有錢時的那副欠抽的表情。
關心便道：“行，他們要拍就拍吧。”
季萌和岑瑞都公開了，她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
Amanda跟在她身後進了公司大廳：“徐隊長今天不忙嗎，親自送您來上班。”
“誰知道，大概放假了吧。”
這話關心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他不是還有個連環殺人案沒有結，雖說範海彥已經被警方嚴密控制，但兇手一天沒被揪出來，這事兒一天就沒完。
徐訓那樣的工作狂，怎麽突然就轉性了？
方思圍也有點搞不懂，他家隊長最近好像有點變了，變得沒那麽拼命三郎，變得有點喜歡偷懶了。
程棟就給他分析：“前一陣隊長天天去醫院守著那個範海彥，累得都脫形了，你還不讓人多休息休息啊。再說了隊長不還在辦公嘛，只是沒上醫院。”
“也是，那個姓範的實在煩人，他這病到底還有幾天能出院。”
“隊長的意思是最多再待一周就得讓他出院了，他以為他在那兒度假呢。”
兩人邊說邊開車，很快車子停在了一處大型游樂場門口。這裏正在錄制某檔綜藝節目，方思圍他們今天來主要是就前一陣女演員季萌錄節目受傷一事找節目組了解相關情況。
節目的統籌導演招待了他們，臉上表情多少有些無奈：“警察同志，你們不是都來查過了，這應該就是個意外吧，還用得著再查嗎？”
“意不意外也不是你我隨便說說就是的。那個高臺的斷裂口有明顯的切割痕跡，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為之。季萌運氣還算不錯，只受了點小傷，如果出了大事你們準備怎麽辦，能負責嗎？”
被方思圍這麽一唬導演也有點不自信起來，他疑惑地抓抓腦袋：“可季萌在組裏人緣挺好的，沒聽說得罪什麽人啊。再說這臺子也不是她一個人上，那些個明星還有素人都要上，總不至於是他們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吧。我們的工作人員就更不會了，誰吃飽了沒事幹拖長錄制進度，大家都是想早收工早回家的。”
程棟邊記錄邊問：“那我問你，你們節目組除了明星和工作人員外，還有沒有什麽不相幹的人來過？”
“能有什麽不相幹的，就是各自的助理或是家人吧。”
“季萌也有家人來？”
“那倒沒有，她是明星自然有助理經紀人陪著，不需要家人來。不過她男朋友來過。哦對了，就是今天上熱搜的那個岑瑞。他有來探季萌的班。所以他倆的事情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今天才爆出來已經算挺晚了。”
“那個岑瑞每天都來嗎？”
“那倒沒有，他也是個明星，自己工作也忙不可能天天來。不過事情發生的那天他確實來了，季萌還是他堅持給送的醫院呢。”
方思圍和程棟互看了對方一眼，同時在彼此眼裏看到了懷疑的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揭曉真兇，最後一個案子也結束了，接下來就剩甜甜甜了，大結局要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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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十分鐘以前，這裏還是吵成一窩粥的狀態。
關心以前真不知道, 原來這些所謂的公司高管企業人才，撕破臉擼袖子吵架的時候, 也可以這麽沒風度。
簡直比他們娛樂圈勾心鬥角還要赤/裸裸。
關心的腦子到這會兒還嗡嗡地響著，眼前時不時出現那兩個高管拍桌子對罵的場景。要不是有其他人攔著, 他倆非當場打起來不可。
她到底說了什麽, 不就是問了一句上個月某個項目的預算有問題這個事兒，這兩人就互相甩鍋甩得飛起, 互嗆完後還要腆著臉來向她表忠心。
關心呢懟白蓮踩綠茶那是手到擒來，可是在生意場上處理這樣的情況當真沒什麽經驗。
領導不好當啊，這還只是一個小部門的領導而已。
她突然有點懷念之前吃吃喝喝在家數錢的日子。最近這幾天她過的簡直水深火熱，說一句生不如死也毫不誇張。
在這之前的二十多年，關心從未真正參與過萬和的實際經營, 對生意場上的事情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但姑姑關書慧突然被警方請去，爺爺立馬就撤了她集團行政總裁的職務, 自己一把年紀重出江湖。
三叔在集團待了很多年, 但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沒能挑大梁。關心也想過姑姑卸了實權後爺爺會把萬和交到誰的手上，心裏也有了幾個備選之人。
她甚至連徐訓和曾明煦都曾考慮過, 就是沒想到這個重擔會壓到她的肩膀上。
關家大小姐表示，這實在是太為難她了。
她從小到大除了念書只會吃喝玩樂，偶爾拍拍戲出席出席各類活動，對各種預算報表人事管理一無所知。
甚至在底下人吵架的時候, 也只會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裏靜靜聽著，卻插不上嘴勸上一句。
太難了。
秘書Claire泡了杯咖啡端進來，小心翼翼擱到桌上，猶豫了片刻開口道：“經理，下班了。”
關心這才反應過來，謝過了對方。
她才來沒幾天，這幾天靠著Claire的幫忙她才能勉強應付下去。但現在她心頭的懷疑越來越甚。
“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做這個？”
Claire一臉震驚：“怎麽會，您做得很好啊。”
“我要聽實話，不說實話我就開除你。”
Claire對這類似於小女生撒嬌的威脅滿頭黑線：“您真的做的挺好的，剛剛開會的時候他們吵成那樣，您就這麽冷臉看著，可比以前的王經理強多了。王經理那時候鎮不住他們，還差點被他們打過。”
“他們還打人？”
“只是不小心，扔文件的時候差點扔到。不過他們在您面前不敢，您氣場太強，他們都怕您。”
關心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所以她這算是無心插柳，她只是不太想管這些個破事，這些人卻以為她在發脾氣。
挺好的，就讓他們繼續這麽以為吧，這樣她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關心喝了半杯咖啡，胃實在有點不舒服，就擱下杯子起身回家去。一整天忙下來她連飯都沒吃幾口，這會兒就覺得有點頂不住。
剛好接到了季萌打來的電話，對方約她見面。
“親愛的我今天出院，找個地方聚一聚啊。”
“你不跟岑瑞二人世界嗎？”
“他有工作來不了，我其實就是想找個人陪我出院，一個人怪冷清的，孤零零好可憐。”
關心被季萌的話逗笑了，於是方向盤轉了一下，拐去了她住的醫院。
趕到的時候季萌剛剛收拾完東西準備走人，見了她就來了個大大的擁抱。關心也不知是不是被那杯咖啡給搞得起了痙攣，胃一直隱隱地抽痛著。
她就說：“不如吃點暖胃的東西吧，你才剛出院，需要養養身體。”
“啊？我還打算好不容易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準備大開吃戒呢。你不知道我住院這些天岑瑞一天到晚給我吃的啥，我這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吃點重口味的，麻辣的燒烤的，對了還有酒，咱們喝酒去吧。”
全都是關心現在這個胃不能承受之重。可看季萌一副鬥志高昂的樣子，她也實在不好掃對方的興，只能道：“那我陪你坐坐，晚飯我就不吃了。”
“都瘦得只剩小蠻腰了，還減什麽減。”
關心被她捏得有點癢，就往旁邊躲了躲。正巧有人從後面過來，關心不小心撞到了對方身上。
她就擡頭想跟人道歉，可一看到徐訓那張臉，到嘴的話立馬咽了下去。
不太想見他是怎麽回事兒，在知道了父母哥哥的死因之後，她就一直避免和徐訓見面。那種無形的尷尬流淌在她的血液裏，揮之不去。
胃好像更疼了。
季萌也認出了徐訓，熱情地和他打招呼。
“徐隊長下班了嗎？我們準備去吃頓好的，一起啊？”
徐訓禮貌地沖她笑道：“不了，謝謝。”
“心心也去的，你不當護花使者嗎？”
徐訓卻拽住了關心的胳膊，趁她沒反應過來前直接將人拉到了自己跟前。然後他沖季萌努努嘴：“她可能也去不了了。”
季萌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見岑瑞正從走廊的那一頭拐過來，見著他們還擡手打了個招呼。季萌表情一變，剛才還一副豪爽大女人的模樣，這會兒妙變小可愛，走過去抱怨道：“不是說不來嘛。”
“提前忙完了工作就過來了，反正離得也不遠。”
“哦，原來是順便來的啊。”
“也不是，就是擔心你一個人出院拿不了東西。”
“我東西又不多，全是些你買來的東西。”
“我這不是擔心你在醫院吃不好睡不好……”
岑瑞邊說邊拿過季萌手裏的行李，兩個人就這麽牽手走了。季萌走出一段還回頭沖關心拋了個媚眼：“不打擾你倆二人世界啦。”
明明就是嫌棄她這個電燈泡，女人的友情果然很不靠譜。
醫院走廊裏就剩下關心和徐訓兩個人，既然避無可避，關心也就不再矯情。
她問對方：“下班了？”
“嗯，剛準備走。”
“那人還在住院？”
“傷筋動骨一百天。”
仲師師那一腳實在是太厲害，範海彥這兩天可沒少受罪。不過也是他活該，敢打關心的主意。
徐訓看著身邊女人姣好的側顏，忍下了把她摁在墻上親的沖動。他註意到關心眉頭的褶皺，便問：“怎麽，不舒服？要不要順便看看醫生？”
“不用，還沒吃飯有點餓。”
“那就吃東西去。”
徐訓牽起她的手，兩人一同下樓。坐上車後也沒去很遠的地方，就在附近找了一家私房粥店吃了頓晚飯。這期間關心還被粉絲認了出來，幾個小女生圍著她唧唧喳喳要簽名，對她拍過的角色如數家珍。
“姐姐一定要多多演戲，我們一定會捧場的。”
關心強打起精神應付她們，心裏想的卻是，前一陣子和季萌他們拍的那個戲，搞不好就是她從影之路上的最後一部作品了。
萬和這座大山突然壓下來，她以後哪裏還有時間再接戲。
徐訓一直坐在旁邊話很少，只在被人問到的時候回一兩個字。在關心與粉絲聊天的時候，他就負責給她盛粥夾菜，甚至還遞了張紙巾給她，引得一幫小女生又是嗷嗷直叫，一副狗糧吃不夠的樣子。
好容易這些人走了，關心也已是筋疲力盡，只埋頭喝著面前的那碗粥，連一個字都不想再開口說。
許是吃了點溫熱的東西，胃不像先前抽的那麽厲害，徐訓甚至還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拿了盒胃藥出來。
他摳了兩顆擱到她手裏，又替她倒了水：“先把藥吃了，吃完回家休息。本來想帶你去個地方，改天吧。”
關心的好奇心卻被他勾了起來：“去哪兒？”
“以後再說。”
這故意吊胃口的做法顯然有奇效，關心一下子胃也不疼，吃了藥後把杯子往桌一擱：“你趕緊說，我現在忙得很，今天可能還能抽出點空跟你走一趟，明天就未必有時間了。”
“你忙什麽？”
“萬和的事情。”
徐訓多聰明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關老爺子的用意。只是關心到底柔弱，要靠她撐起整個萬和，只怕她會很辛苦。
徐訓並不想妻子這麽辛苦，但事關關家的家業，他也不方便說什麽。
“所以你這幾天一直不回家，就為了忙集團的事情？”
“你也說了是集團，你知道一個集團有多少事情要忙，我每天光開會看報告時間都不夠。”
今天要不是胃疼，她這會兒說不定還在辦公室加班。
“徐訓，你以後可能會有一個時常見不到面的妻子，你想要這樣的生活嗎？如果你後悔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趁我還沒有……”
關心突然說不下去了，她低頭拿調羹在粥碗裏來回地攪著，卻好半天也不吃一口。
徐訓就問：“還沒有什麽？都要撐起一個集團做女強人了，還有什麽話是說不出口的嗎？”
關心被這麽一激，立馬來了鬥志：“也沒什麽，就是想趁我現在還不那麽喜歡你的時候，要分趕緊分，別以後我陷進去了你再提分手離婚什麽的，信不信我直接雇人把你宰了。”
“好啊，隨時歡迎。”
徐訓一臉笑意領著關心走出了粥店的大門。兩人上車後關心就借著假寐沒再和徐訓有所交流，結果被車子那麽顛了了路她還真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既沒有回關家也沒回歸荑館，而是到了碼頭這邊。
秋天的晚上夜風已有了涼意，關心下車的時候忍不住哆嗦了一陣，隨即就被徐訓摟進了懷裏。她身體僵硬地踩著步子跟著他往碼頭走，一直走到某艘巨型游艇前時才停下腳步。
碼頭上光線不夠亮，游艇近在眼前仿若龐然大物。關心扭頭看徐訓：“這什麽，你新買的嗎？”
“嗯，送給我太太的禮物。”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因為想和你父母一樣，送一樣你喜歡也能令你高興的禮物。關心，”徐訓突然扭過頭來，將額頭抵在了關心的頭上。
“以後換我給你送游艇，在這個世界一直保護你。”
說完他的唇覆了上來。
關心第二天是被船頂早起的鳥兒的嘰喳聲吵醒的。
她費力地翻了個身，一眼就對上了睡得正熟的男人。不是第一回 早上醒來後看到自己的男人，卻是第一回沒有負擔的在床上醒來，明目張膽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從知道殺死父母哥哥的兇手是潘紹元之後，關心幾年來一直揪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奶奶信佛，在這件事情發生的最初就總是勸她要放下不要執著。可對她來說那是一場滅頂之災，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在那些難熬的日日夜夜，關心甚至要偷偷藏藥在枕頭底下，以免整夜失眠睡不著覺。
最嚴重的時候關家甚至派了好幾個人守在她的房間裏，生怕她做出什麽傻事。
那些難過的日子雖然沒有徐訓時刻陪在身邊，可他始終沒有走遠。她就像是他手裏牽著線的那只風箏，總是處於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什麽時候覺得我快要飛跑了，是把我介紹給司戰的時候嗎？”
這是關心昨晚問的一個問題。
當時兩人結束了第一輪的酣戰，徐訓一手支在枕頭上，蓋著薄被滿眼深情地望著她。
“沒有，大概是去美國的時候，中了槍躺在醫院裏，ICU的人進進出出，各種儀器發出嘀嘀的響聲。人明明還有意識，卻連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不停地往外流。那會兒我覺得，我大概是沒辦法再跟你見面了。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甚至有點不敢來見你。”
走的時候沒想太多，只覺得是使命召喚，甚至在中槍的時候也沒太大的遺憾，只覺得既做了這份工作就要有這樣的覺悟和打算。
“但是後來在病床上躺的時間越來越長，就越覺得沒辦法跟你交代。把你騙到手了，卻沒辦法一直守在你身邊，多少有點遺憾。”
關心到這會兒才體會到，當初徐訓回來的時候給她發的那條短信，其間包含了多少掙紮和猶豫。
而她還毫不留情地當作沒看見。原來對方也有被她虐到的時候，這麽一想關心又高興地笑了起來。
徐訓似乎被笑聲吵醒，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笑什麽？”
“笑你睡覺的樣子好傻。”
“那一定比不過你。要我放幾張你的睡姿動圖看看嗎？”
“不用了，謝謝。”
關心起身去洗漱，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發表了一通對徐訓的埋怨。
吻得那麽兇那麽狠，如今還只是九月，她要怎麽上班怎麽面對下屬。難道告訴他們她昨晚開完會心情不錯，所以跑去郊外大棚摘草莓了嗎？
“系條絲巾？”
徐訓斜倚在門邊雙手抱胸，臉上不帶半分愧疚。關心就有種自己被一艘游艇騙了的感覺。
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嘛，不就一艘破船。雖然這艘船很大很大，幾乎是她的小粉紅的三倍。在這裏開個派對搞場狂歡完全沒問題，出海捕魚也行啊。
關心一想到那些紙醉金迷的畫面，瞬間就原諒了徐訓，只把手裏的粉底液遞了過去：“幫我塗上，要看不出一點痕跡。”
關心的本意是想給徐訓找點事情幹折騰折騰他，沒成想狗男人手不老實眼也不老實，除了脖子外又撩起她的睡裙找各種痕跡。
一瓶粉底液只用了不過一點點，關心就莫名其妙被人從浴室轉移到了床上。
然後她就體會到了男人早起的時候能力是有多強。
要不是兩人都要上班，搞不好今天就得在這船上過一整天了。
匆忙換完衣服去餐廳吃早餐，關心這才註意到徐訓把她那幅畫也一並拿了過來，就裝飾在餐桌邊的墻上。旁邊還弄了一圈粉色心形氣球。
雖然缺少一點新意，但關心覺得對徐訓一個直男來說，能做到這樣已是很不容易了。
兩人邊吃早餐邊討論著這幅畫，關心順手刷起了微博，剛點開熱搜就被最上面那條爆了的標題給吸引了。
季萌岑瑞疑似戀情曝光。
吃瓜吃到好友身上，關心不由來了興致，興沖沖地點進去一看，果然就見滿屏的營銷號發的博，配的圖都一模一樣。照片裏模糊地拍到兩個身影，雖然女生帶著帽子男方也低著頭，但關心還是一眼就認出確實是那兩人沒錯。
他倆應該是昨天出院後去吃飯的時候叫人給拍到的，看地點就是市中心最熱鬧的商圈。
這是不打算再瞞要公開的節奏了？
關心不免感慨了一句：“連季萌都公開了，她跟岑瑞才好幾天啊。就拍了一場戲……”
徐訓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笑道：“那我們也公開。不對，我們不是已經公開了嗎？”
“那算什麽公開啊，全是捕風捉影。果然是我不夠主動的原因嗎？還是應該向小萌學習，可我也畫畫了啊，我也找人改了啊，我倆幹的差不多啊。”
徐訓正在煎蛋，聽到這話回頭看關心：“所以畫不是季萌自己畫的？”
“跟我一樣，弄了個草稿又讓人改。”
“誰給她改的？”
“好像是岑瑞。還是她手法高明，借著改畫的機會又跟人親近一把，感情就越來越深了。你說他倆不是很快結婚生子，趕在我們前頭吧？”
“你不是已經結婚了，這方面她趕不上你。”
“可他們會生孩子啊。”
徐訓拿著小煎鍋過來，直接鏟起裏面的煎蛋擱到關心的碟子裏：“可咱們本來就不打算要孩子，不是嗎？”
關心聽到這話手裏的刀一頓，片刻後像是賭氣般道：“對，確實不打算要。”
氣氛有一絲的僵持，關心想到了從昨晚到今早每次辦事前徐訓都要拿出來的TT，心裏就跟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似的。
明明還沒有吃蛋不是嗎？
徐訓很快弄了杯咖啡坐到她對面，一面拿紙巾擦手上的油漬，一面找話題和關心聊天。
“你們劇組的男演員倒是挺多才多藝。”
關心還在莫名的氣頭上，語氣不大好：“對啊，我們演藝圈的男性都很出色。唱歌跳舞畫畫，誰都能拿出來一兩個才藝。你以為就岑瑞會畫畫？我們劇組會畫畫的男生多了。有個叫什麽的來著，身材還特別棒，那天體能訓練就跑在你後面，一輪下來連氣都不喘一下。”
“不喘氣那還是人嗎？”
“我是誇他氣息平穩！”
關心恨恨地切開了自己的溏心蛋，將裏面的蛋黃胡亂抹在面包上：“說實話你真比不上他們，論體力那個誰比你好，論才華岑瑞高出你一頭，要論年輕水靈魏冉甩你幾條街。我怎麽就眼瞎跟了你呢？”
“大概是因為我有幾個臭錢吧。”
關心那天到底沒塗粉底液，脖子裏系了兩條絲巾去上班。到公司門口的時候Amanda已經在那裏迎接她，看到是徐訓開車來時，眼底眉梢都藏著笑意。
她快步上前拿走了關心手裏的包包，又小聲提醒道：“好像有人在偷拍。”
“拍什麽，拍我？”
“對，拍您從徐隊長車裏走出來的照片。”
關心回頭看一眼徐訓的車，發現狗男人還沒走，手伸出車窗沖她擺了兩下。臉上完全沒有剛才在船上吹自己有錢時的那副欠抽的表情。
關心便道：“行，他們要拍就拍吧。”
季萌和岑瑞都公開了，她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
Amanda跟在她身後進了公司大廳：“徐隊長今天不忙嗎，親自送您來上班。”
“誰知道，大概放假了吧。”
這話關心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他不是還有個連環殺人案沒有結，雖說範海彥已經被警方嚴密控制，但兇手一天沒被揪出來，這事兒一天就沒完。
徐訓那樣的工作狂，怎麽突然就轉性了？
方思圍也有點搞不懂，他家隊長最近好像有點變了，變得沒那麽拼命三郎，變得有點喜歡偷懶了。
程棟就給他分析：“前一陣隊長天天去醫院守著那個範海彥，累得都脫形了，你還不讓人多休息休息啊。再說了隊長不還在辦公嘛，只是沒上醫院。”
“也是，那個姓範的實在煩人，他這病到底還有幾天能出院。”
“隊長的意思是最多再待一周就得讓他出院了，他以為他在那兒度假呢。”
兩人邊說邊開車，很快車子停在了一處大型游樂場門口。這裏正在錄制某檔綜藝節目，方思圍他們今天來主要是就前一陣女演員季萌錄節目受傷一事找節目組了解相關情況。
節目的統籌導演招待了他們，臉上表情多少有些無奈：“警察同志，你們不是都來查過了，這應該就是個意外吧，還用得著再查嗎？”
“意不意外也不是你我隨便說說就是的。那個高臺的斷裂口有明顯的切割痕跡，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為之。季萌運氣還算不錯，只受了點小傷，如果出了大事你們準備怎麽辦，能負責嗎？”
被方思圍這麽一唬導演也有點不自信起來，他疑惑地抓抓腦袋：“可季萌在組裏人緣挺好的，沒聽說得罪什麽人啊。再說這臺子也不是她一個人上，那些個明星還有素人都要上，總不至於是他們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吧。我們的工作人員就更不會了，誰吃飽了沒事幹拖長錄制進度，大家都是想早收工早回家的。”
程棟邊記錄邊問：“那我問你，你們節目組除了明星和工作人員外，還有沒有什麽不相幹的人來過？”
“能有什麽不相幹的，就是各自的助理或是家人吧。”
“季萌也有家人來？”
“那倒沒有，她是明星自然有助理經紀人陪著，不需要家人來。不過她男朋友來過。哦對了，就是今天上熱搜的那個岑瑞。他有來探季萌的班。所以他倆的事情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今天才爆出來已經算挺晚了。”
“那個岑瑞每天都來嗎？”
“那倒沒有，他也是個明星，自己工作也忙不可能天天來。不過事情發生的那天他確實來了，季萌還是他堅持給送的醫院呢。”
方思圍和程棟互看了對方一眼，同時在彼此眼裏看到了懷疑的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揭曉真兇，最後一個案子也結束了，接下來就剩甜甜甜了，大結局要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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